游离

    清晨的阳光照到这片教堂的废墟之上，灰白石材的夹缝之中，一株红花石蒜*展开它鲜红的花瓣。
   
   
    不该生长在此处的花，正如不该停留在此处的人。一只红色的知更鸟飞到神父的肩头，年轻的神父睁开他的眼睛，将眼前的景象记忆在脑海。
   
   
    黑夜已经过去，寒冷已经离开。阳光会带来温暖，而他将行走于白昼之下。没有尖叫，没有厮杀，坍塌的教堂已经淹没了罪恶。他将得到救赎，神父这样相信着，握紧了手中的银色十字架。
   
   
    “我要向神祷告，神父。”穿着整齐西装的昔日哥谭王子走到神父面前。
   
   
    “说吧，韦恩先生。神会倾听你的故事。”神父坐在废墟灰白的石头上，漂亮的眼睛望着面前站着的男人。
   
   
    “我爱上了一个小恶魔，神父，我该怎么办？”
   
   
    “那是怎样一个小恶魔，韦恩先生？”
   
   
    “他总是用他漂亮的蓝色眼睛望着我。”哥谭王子露出悲伤的表情。
   
   
    他回忆起那个孩子，遍体鳞伤的身体，满是伤痕的脸，脸上屈辱的烙印，以及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杰森喜欢待在黑暗的阴影里，因为黑暗中没人看见他脸上的泪痕。杰森喜欢穿着冰冷的铠甲，因为他相信当自己像金属一样冰冷的时候，就再也不会有什么让他疼痛，让他的心受到伤害。
   
   
    “那是一个爱说谎的坏孩子。”布鲁斯·韦恩说道。
   
   
    他回忆起杰森常常挂在嘴边的话，有关蝙蝠侠的，比如“我恨蝙蝠侠”“蝙蝠侠只能死在我手上”之类的话……又或是“我才不怕受伤”“我才不痛”一类的口头禅……
   
   
    “他总是戴着误导别人的面具，只有在熟睡时才会卸下它。”布鲁斯继续陷入回忆。
   
   
    他曾经偷偷走进杰森的房间，偷看他的睡颜。看着他只有在梦里才会露出的笑容，听着他在只有在梦中呼唤的名字――“布鲁斯”。
   
   
    “他是个小恶魔，总是命令我去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可是看着他的眼睛，我无法拒绝。”布鲁斯露出悲伤的表情。
   
   
    他看着杰森穿着阿卡姆骑士的铠甲，对他射出子弹……硝烟之后，子弹镶嵌在他身后的墙上。他没有躲开，他没有必要躲开，他明白杰森的子弹永远无法打中他的心脏。
   
   
    “他把我当做他的仇敌，他复仇的靶心，却从来看不到我对他温柔的爱。”布鲁斯自嘲的笑了下。
   
   
    他看着杰森从浴室出来后，背对着他坐在床上。他试图安慰那个不断尝试复仇，却屡屡失败的孩子，但是当他的手从后面抚摸杰森的脸，他只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流过他的手。他不会多问，正如他的名字，即使他问了，杰森也只会告诉他那是沐浴后残留的水渍。他永远记得杰森对着自己面前雪白的墙说：“布鲁斯，别对我那样温柔。”
   
   
    “神父，我该怎么办？”忧郁的男人询问眼前的年轻神父。
   
   
    “也许，你可以试着离开他。”神父用他漂亮的蓝色眼睛望着面前的男人。
   
   
    “即使只有一次，我也希望试着违背他的指令。”男人半跪在神父面前，抚摸神父脸上“J”型的烙印。
   
   
    “即使这次是请求而非指令。”神父闭上眼睛。
   
   
    “我只想让他重新感受到幸福，即便那只是一种假象。”
   
   
    他看到神父脸上伪装的友善的面具破碎了，露出杰森·陶德平时那副凶狠的样子。
   
   
    “如果你想要我幸福，就别戴着他的面具对着我。”杰森拿出枪，指着面前的男人，“黑夜已经过去了。”
   
   
    “可是你的心还留在那天晚上，杰森。”
   
   
    『砰！』
   
   
    子弹飞出，血溅落在灰白的石头上，就像绽放的红色石蒜。这里只留下硝烟的气味，谁也不再说话。
   
   
    戴着布鲁斯·韦恩面具的男人跟在陶德神父的身后，离开这座信仰之冢。就像缄默跟在阿卡姆骑士的身后，摧毁哥谭的黑暗骑士。
   
   
    他们的面具之下是什么？一张被夺去了的脸，一颗被夺去了的心。教堂的废墟之下掩藏了什么？一只死去的知更鸟，一朵凋零的石蒜花。
   
   
   
   
   
   
    〖注解〗
    红花石蒜：就是红色彼岸花，梵语名字叫曼珠沙华。用那些名字感觉太和风了……总之是一种喜欢腐殖质土的植物。生长在东南亚，正常情况不会出现在欧美地区。

花语：悲伤回忆，相互思念，优美纯洁。

〖游离式吐槽〗
以前喜欢钟桶我以为已经够冷了，现在萌上hushjay，我已经看破红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