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离

杰森做完了他的作业，他一直保持着这样优秀的成绩，他知道布鲁斯一直关注着他的生活，他希望给布鲁斯呈现最优秀的自己。

看着窗外漆黑的天幕，就像看到骑士黑色的披风，一只夜莺飞来他的窗前，拍动灰色的羽翼，献上为黑夜的赞歌。

夜莺鸣叫的歌声让杰森陶醉，他试着弹奏吉他，那是布鲁斯送给他的。他纤细修长的手指拨动细弦，旋律如若涟漪荡漾而起。

夜莺为冰冷漫长的黑夜而歌唱，歌声消融了他的凄凉，杰森为黑暗之中的骑士弹奏，旋律中蕴藏他不为人知的情愫。

像是夜莺为了黑夜离开阳光，杰森也为了那个人舍弃了脱离泥潭的机会。哥谭的重力是那么难以脱离，他会用那甜美的感情编织成隐形的网，让小鸟失去飞向自由的记忆。那甘美的感情像是母亲的乳汁，滴落在杰森修白的手指上，随着醉人的旋律，舞动在夜莺的歌声里。

大概是太沉醉于这场合奏，直到杰森听到背后响起的鼓掌声，才发现布鲁斯站在他的身后。

“非常动听，杰森。”布鲁斯夸奖着他，“但是现在到夜巡的时候了。”

杰森变成黑暗骑士身边的知更鸟，他一直为他的骑士吟唱颂歌。他把他当做自己的父亲，却又想像俄狄浦斯一样痴迷在这有些背德的情愫之中。他以为只要自己不说，他们就会永远保持那样的关系，他不渴求黑夜对夜莺做什么，他只希望自己能一直为他献出最动听的歌声，只为他歌唱……

当杰森再次弹起吉他，他的手已经不再是少年那般纤细秀美，而吉他也不再是那时的吉他，此时仍是黑夜，此时还是哥谭，但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唯一还延续至今的，大概只有那旋律吧。

杰森已经成熟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动那细细的弦，旋律引来一只夜莺。他孤独的演绎自己忧郁的曲子，像吟游诗人传唱的黑暗的十四行诗，只是还缺少了什么，夜莺为何不再歌唱？

因为卑鄙的忒瑞俄斯割下了他的舌头吗？*
因为国王的寝宫有比他更好的机械鸟吗？
因为玫瑰的利刺扎进他的血染的胸口吗？

不……只是听歌的人已经不在了。

初阳绚烂的光撕裂了黑夜凄零的披风，夜莺何必再次歌唱。

旋律在接近尾声的时候戛然而止，杰森停下，把吉他扔进壁炉的火焰之中。火焰撕裂烧毁它的木头，它的弦线，他的无限哀思与不曾说出的，藏在那旋律里的秘密。

“非常动听，杰森，但是为什么不弹完？”斯莱德站在杰森后面问他。

“因为一个残缺的留白总比残忍的结局来得幸福。”

夜莺飞走了，在他还未变成血染的，被践踏的玫瑰之前，故事戛然而止。

〖注解〗

这里面的三个比喻

1.希腊神话里，色雷斯王忒瑞俄斯霸占了他的妻妹菲罗墨拉，防止她告密而割下了她的舌头。姐姐普洛克涅救出了妹妹，在神帮助他们逃走了，普洛克涅变成了燕子，菲罗墨拉变成夜莺。
（隐喻杰森在疯人院被虐待折磨）

2.《安徒生童话》的《夜莺》。皇帝有了机械鸟就放逐了夜莺。
（隐喻提姆代替了杰森成为罗宾）

3.王尔德的《夜莺与玫瑰》，夜莺为了学生能得到红玫瑰去向女子求爱，用死亡换来玫瑰。
（隐喻杰森对老爷的爱，老爷自己却不知道）

〖游离式吐槽〗

知道玫瑰是指爱的话，结局就可以理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