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离

我对不起桶哥，对不起米，我想对可怜的泰瑞感到抱歉然而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顺便一说狗狗你圆得甚好！）

艹哭Damian:

CP：Terrydami

规则：盲接，由主持者安排顺序，所有人轮流接文，每人只能看到自己前一个人的文。因为是盲接，只能看到前一个人的文而不是前面全部文，所以思路诡异，画风清奇，请务必注意！

参与者：狗狗  日日@TEAL  草草 @草格  湿湿 @Aintaliar  塔塔 @0yongyong0  游游 @游离  瓜瓜 @Mayou

字数：12435

解tu析cao版正在装修中

正文：

狗狗

达米安被阳光强行从睡梦中揪了出来，重重扔进床里，身下海绵床垫里的弹簧硌得他浑身都疼，可很快他意识到这种异样的感觉不完全来自质量糟糕的床——谁能告诉他，他胸口腰腹皮肤上一溜红点是什么虫子咬的？胳膊和大腿青青紫紫的又是和谁打了一架？

达米安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腿软绵绵得使不上力气，肌肉不住发酸就好像昨晚他绕着赤道跑了一圈。直到忍不住扶上桌子他才突然看到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的啤酒拉环。

哈？

他只希望这小锡环所在的位置没什么特殊含义。

达米安头疼欲裂，昨晚发生的事一件也想不起来，记忆的最后貌似是谁给他递了一瓶橙色液体……他记得自己应该在拉斯维加斯，所以这里是哪儿？

拉开窗帘，外面正在飘着雪花。层层叠叠地长青树冠遮挡了达米安的视线，他看不到窗外的景象，自然也没法以此判断自己身处哪里，不过他知道自己完蛋了——毕竟，北半球现在是夏天。

糟糕透了。身上暧昧不明的痕迹，右手无名指上的指环，如果他现在还有什么难以启齿地地方疼或者感受到某种不便言明的清爽，那他真的要发疯了——他在哪儿？发生了什么？现在是什么日期？

下一秒，一张纸将他整个人炸得四分五裂

“结婚证明”，拉斯维加斯限定。

在姓名一栏，达米安看到自己龙飞凤舞的笔迹清清楚楚签着“达米安•韦恩”，而另一个人的名字则被深红色液体覆盖住了，不仔细看根本辨认不清。他两眼发花，仔细盯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这时，床正对的门里传来“啪”一声轻响。接着，是出浴的水声……

　　

　

　

　　

日日

达米安并没有指望一击入魂，这也是他在举起啤酒瓶的同时还准备了后续的外卖餐叉和酒店水壶的原因。裹着浴巾头上还滴着水的家伙自然是没有料到自己被集火，只堪堪躲开了酒瓶和餐叉，并没有在来得及在水壶糊脸的命运前点开闪避技。

“唔……！？？？”

达米安套着一件不知是谁的大毛衣，衣摆甚至倾及小腿，但那并未降低他的速度，在他一击得手对方正处于懵逼状态时，达米安选择了蝙蝠侠在最慌乱时惯用的技术——一言不合就开打，打了以后就开溜。

但另一个人似乎仅在短暂时间内恢复冷静并完全预测了他的行为，如果对方铁箍般拽住他小腿的动作能证明任何事，那一定该被归纳为：他训练有素。

没错，还是个“他”。

达米安在失去平衡的一瞬猫科动物般在空中扭转了身体，以膝盖和手肘为着力点撑地，才避免了脸先着陆的命运。

“放手！”他嘶嘶地低吼。

被喊话的立刻像是被烫到般遵从了。动作迅猛得让已经筹备了接下来动作的达米安因惯性向前打了个滚才停下。

什么鬼？

“哇哦！冷静下来！”男人裹着浴巾坐在地上，举起双手说道。

达米安钻紧手里的啤酒瓶，不动声色往窗口的位置挪动了几英寸，仍旧低伏的躯体牵扯出猛兽狩猎时才会出现的弧度，如果能扰乱对方的注意，得到0.3至0.5秒的空隙，他就能全身而退。

“什么情况，达米安？！”男人抓了抓湿漉漉的黑发，青灰色的瞳孔在阳光下皱缩起来。一个毫无作伪的惊愕表情。

“该提问的人是我。”达米安恶狠狠说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对方眨了眨眼，看起来异常无辜，“呃，结了婚？” 他超达米安紧握酒瓶的右手努努嘴，“你还戴着戒指呢。”

达米安立刻一脸嫌弃得卸掉啤酒拉环丢过去，“现在没有了。”

青年怔怔看着滚落在眼前的‘戒指’几秒，骤然泄了气一样垮下肩膀，看起来非常、非常疲惫，他用一只手拽过面部试图保持冷静，又进行了几次深呼吸，才终于把视线转回仍旧处于激惹状态的达米安，“好吧……我认为我们得谈谈。显然达米安发生了一些事，我的达米安。”他强调道，“因为某种缘故和你交换了？被缩龄了？说真的你几岁？你看起来只有8岁。但我的达米安绝对，苍天在上，绝对绝对不是这么小只。”

“我今年11岁了你这智障。”达米安再次怒目。

“11岁……”青年斟酌了片刻呻吟起来，“那个混蛋……我警告过你的，他很危险，他给你的东西都不能留，不管你和哪里的魔鬼订过契约，但你总不听我的，我发誓你昨晚喝的那个橘子汽水有问题！”

“我需要的是一个答案。”达米安打断他的喋喋不休。那让他不安，对面的青年让他不安，未知的情况让他不安，错乱的记忆让他不安，而最让他不安的是这具身体似乎拥有它的记忆，遵守它应有的秩序。达米安对这秩序一无所知。

青年苦笑起来，“那是我现在唯一无法给你的东西。”

继而他叹了口气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从自己的那滩浴巾里提议道：“在你穿走了我的毛衣前提下，至少我能穿上裤子？”

达米安撇着嘴把挂在床边的裤子丢给他，对方看也没看就毫不别扭地套起来，倒是达米安皱着脸别开视线。

“你还记得多少？”青年以闲聊的口吻问道。

“没多少。”达米安阴沉地回答，“而且提问的人是我。”

青年再次叹息了，看起来饱受这个态度的折磨，“简直就像回到第一天认识你一样。”他嘟囔着，“也许我们确实是初次见面？自我介绍的话，简单来说，我是泰瑞，泰瑞·麦金尼斯，你婚龄一天的丈夫，你的后继者，现役蝙蝠侠。”

平地生雷。

槽点简直太多达米安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所以他选择了最显而易见的。

“你……你是蝙蝠侠那我是什么？！！！”

“第一个问题反而是这个吗？！！！”

“蝙蝠侠是我想成为的一切。”达米安咬牙切齿地告诉他，似乎泰瑞从不知道这个，似乎这是个曾经被恪守的秘密。但它不是。不仅它不是，连同它伴随而来的一切梦魇、交易、丧失、与暴力都不是。

泰瑞的脸色阴郁起来，他向后挪了几步靠在浴室门框上，来自拉斯维加斯高级酒店的白炽灯让他看起来苍老而憔悴，并不是正值青年的人应有的模样。

“相信我。”他慢慢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那也是你不想成为的一切。”

达米安想把啤酒瓶扔过去砸他。

达米安把啤酒瓶扔了过去砸他。

泰瑞抽着气侧头闪开，眼中终于闪过一丝不耐，“你到底要闹多久？！”

“直到我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到底是哪里？我发生了什么？这些痕迹是怎么回事？！”达米安咆哮着撕扯开毛衣领口露出一侧肩膀，日光滚烫过皮肤上零星的红色痕迹。

而泰瑞居然有胆子脸红。

青年带着哭腔的笑声是唯一制止住达米安再次冲上去揍他的缘故。

“这样出去我肯定会被CPS抓走……哈哈……”他几乎神经质得说，“没有任何双关意思，但显然‘你的身体还记得’，虽然你的脑子忘记了。”

“说人话，麦金尼斯。”

泰瑞终于嗤笑出声，以一种毫无幽默感的方式，一种达米安全然陌生却非常笃定那并不该属于泰瑞的方式，“欢迎来到未来，达米安。”

草草

“……真他妈见鬼了。”

达米安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和一个陌生的人，干着一件很无趣的事情。

他们在看老电影。

“没办法，达米安你现在的状况出去的话，被人看见就不好说了。”泰瑞一边让酒店送早餐上来，一边这么跟达米安说。

达米安卷了卷毛衣，“如果当场变回来也不好看，我可不愿意让自己变成穿着小孩子衣服的变态。”

泰瑞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差点笑死。“那可真是…………”

“来吧，”达米安朝泰瑞招了招手，“早餐还没到，先热热身，让我看看你这个现役蝙蝠侠的表现。”

泰瑞摇头，“我可不想被隔壁房报警。”他看到了达米安颇为失望的神色，鬼使神差地，“不过，我刚好借了一些电影，不如来看看这些经典电影怎么样？”

达米安有些惊讶，这一招总是父亲还有格雷森在用，他会享受那些时光，也会抨击电影的品味。（大多数时候这都是格雷森的错）而这位泰瑞，显然是因为自己曾经跟他一起看过电影才会这么做。

“……希望你不会和格雷森一样的品味差。”他看了看窗外，车水马龙，阳光灿烂，随后拉上了窗帘。

泰瑞把疑问的话吞进了喉咙里。

“你感觉到了吗？”达米安忽然在中途这么说道，他正在往嘴里放进一颗爆米花，最后一颗黄油爆米花。

“这部电影有两个小时长，中间那段枪战震撼效果不错吧。”泰瑞答非所问。达米安跳下沙发，拉开窗帘，外面明亮的阳光撒在房间里，彻底照亮了一切。

光线，声音，角度，景象。

“那辆黑色汽车……”达米安突然说，下方一辆黑色汽车正在转过十字路口，突然一阵加速，它“砰”地撞上了路灯，泰瑞以诡异的目光看着达米安，后者耸了耸肩，“就是那么一想。”

“现在看起来，我们不得不出去了？”达米安的问句说出了句号的效果，他直直地看着泰瑞，以一种“来吧，我知道你肯定有所准备”的眼神。

泰瑞叹了一口气，“至少让我找几件衣服出来吧。”他从衣柜里掏出一个箱子，“只有一些简易装备，不算很齐全。”

达米安伸手握住了飞镖，它在手上转了一圈。“没关系，我从不依赖于他人，”他一甩，将飞镖扎进门里，“我只相信自己的能力。”

泰瑞无奈。“这是一种多么熟悉的感觉。”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他们推开了房门。酒店的长廊里只亮着两边的壁灯，显得一切都笼罩在朦胧的光亮里。

“你听说过《盗梦空间》吗？”泰瑞突然冷不丁的说。

达米安正侧耳倾听声音，闻言向他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类似于“你他妈现在说这个干什么？”

泰瑞做拉链状拉紧了嘴。

“好吧，现在来看看到底有什么在等着我们吧。”

他们推开了第一扇发出“滴，滴”声音的门。

　　

湿湿

在泰瑞下意识地踏出第一步的瞬间，达米安就伸出手拦下了他。男孩神情严肃地对他摇头，示意他看清脚下——那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四周黑暗而空洞，达米安拿出手电往前方照去，相隔大约半米的距离有另一道门，仔细一看连墙壁中间都是黑漆漆看不见底的空洞，两扇门之间就好像相隔一个次元。

“是有那么点盗梦空间的感觉了……”泰瑞皱皱眉，观望了一下身后的酒店长廊，回过头看向那扇年代久远，油漆剥落褪色的木门。

达米安没有说话，他对泰瑞眼神示意了一下，后者立刻心领神会。

在闯入那道诡异的木门之后，是一个类似监狱的地方，阴森，黑暗，空气中也弥漫着血腥气。两个人还没来得及感叹眼前的场景变化，就已被身后“砰”的一声巨响吓了一跳，木门重重地关上，而当泰瑞尝试再次打开它的时候……门后已经不是两人来时的模样，入眼所见只有古旧的暗红色砖墙。

“见鬼了。”泰瑞一边碎碎念着一边回过头，“达米安，你说我们现在——”

然而达米安原本站的位置空如一人。

“达米安？！”

达米安在黑暗中独自前行了十几分钟。

十几分钟之前，他掉进了某个奇怪的下落陷阱，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告诉泰瑞。

没想到饶是经验丰富身手矫捷的自己也中了招，达米安烦躁的扶着墙壁站起身。手电筒在刚才的下落过程中摔得粉碎，照明工具没了，而身边也没留下什么像样的防身工具，到处摸了遍也只剩一把匕首。达米安环视四周，他似乎落进了一个三面封闭的房间，只有一面墙上开了个并不算高的门洞，通向一条黑漆漆的走廊，抬头看去，天花板上的通道似乎在他掉进来之后就被关上了。而这个房间，整个狭小的空间内只放置了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支蜡烛，一枚打火机，以及一张字条。

——救我!

达米安拿走了打火机，对着字条上的字体皱起了眉，思索片刻他决定继续前进。男孩举起蜡烛往唯一没有封闭的走廊前去——既然有人想引导他这样前进，暂且不管那人的目的是什么，现在达米安都需要找到脱身的方法。

四周的寂静让人浑身发毛，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和脚步声，达米安几乎听不见其他声音——对，是几乎。男孩猛然停下脚步，从刚才开始他就注意到了，有什么东西发出的细碎声响一直跟着他……就好像，从墙壁里传来一样。

达米安并没有犹豫很久，他贴上墙面试图听得更清楚一点……

“救……我……”

微弱的呼救声，伴随着金属的重物在地上拖动发出的钝响。

起初这声音没有给达米安太多想法，但在声音越靠越近之后，一切都变得清晰。

这个声音是——！

然而还没来得及细想，防空警报却突然拉响，巨大的警报声打断了达米安的思路，接着四周的一切开始慢慢剥离，褪色……回过头一看，连墙面和脚下的地板都在一点点被腐烂侵蚀。

见鬼，比起盗梦空间，这地方明明更像寂静岭。

没有时间了。

达米安一咬牙，全力向前冲去——

塔塔

　　

“达米安！？”

当达米安猛地打开眼前那扇门。温暖舒适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而沙发之上的男人正合上书皱起眉头看着眼前满脸狐疑的儿子。

“达米安，我说过多少次，不要在家里穿你的戏服。”

“父亲？！”达米安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在听到背后声响时候猛然回头，阿福正拿着狗粮在走廊尽头给提图斯添食。身上寒冷的温度逐渐褪去，阳光透过玻璃在他的脸上舔舐，侧过头，达米安看到自己穿着斗篷的影子落在墙壁之上，昭示着他与这里人装扮的格格不入。

一双大手落在达米安的肩膀之上，男孩抬头迎来的是布鲁斯担忧的双眼。“迪克跟我说过你太沉迷于超级英雄漫画，甚至给自己做戏服，不过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儿子，不要太沉迷漫画而忘记现实世界。”

漫画？戏服？现实世界？

他挣脱开布鲁斯的双手转身在走廊上奔跑，紧贴着墙壁寻找不寻常的声音。然而没有，一切都这么平静。

男孩站在那落地钟前，疯狂的拨弄指针，墙面没有裂开，在他脑海里一直存在的密道仿佛消失不见，当他停下手上动作回过身，阿福正以疑惑的目光看着他，提图斯叫了一声扑上前来，把不知哪里叼来的棒球往他手里放去，充满期待的摇晃着尾巴。

达米安坐在饭桌前，看着德雷克和格雷森都分别穿着悠闲服坐在自己两侧，内心的不安与疑惑更深。提姆打量着达米安，尽量把笑意隐藏在杯子之内。

而迪克伸出手跨过达米安推了推忍着笑意的提米，“嘿，提米，友好点。”然后低头对上眼前穿着制服的男孩微笑说：“达米安，是准备参加漫展了吗？你的服装看上去相当不错。”

“不！这不是服装！是制服！”达米安愤怒的纠正道，提米的笑声惹来他更多的怒视。

“达米安，回房间去，把这身换下来。”布鲁斯不满的命令道，这只让男孩如同警惕的黑猫一样炸裂。“不，父亲！这很不正常。”

“这里一切都很正常，除了你身上的戏服！达米安，如果你还想继续吃晚餐，就必须把这身东西换下来。”

是的这里一切都这么正常！达米安愤怒的推开椅子离开饭桌。

只有他知道，这么正常的家庭正是这不正常之处。

站在阴暗之处，达米安紧贴着墙壁，深呼吸等待着餐厅里人会做出什么暴露身份的事情。然而饭厅只是安静了一回，刀叉声又再次响起。

“迪克，你不觉得达米安越来越奇怪了吗？”提米的声音还带着笑意，达米安都仿佛能看到他嘴角翘起的弧度。

“他只是个孩子，觉得这世界会有英雄的存在。”很好，这个回答很迪克。

“我觉得他是跟杰森混多了，杰森不是一直在捣鼓他的英雄大业吗？”陶德？！达米安脑海里一阵空白。他和陶德混的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杰森那是是写作。他们俩感情好也挺好啊。我不觉得有问题。”写作与陶德两个词碰撞在一起，达米安已经没法对此做出评论。

“够了。我不想在这里讨论这个问题。迪克，你看着达米安，我会找杰森谈谈。”布鲁斯结束了这个话题，而达米安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偷听他们那些关于警局与大学的事情。

拉扯着披风，达米安站在窗前思索着一切，哥谭依旧是那个哥谭，只是半空中没有出现那个蝙蝠标记的亮光。

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某些更重要的，需要他去解决的事情。

“达米安，你在这里发什么呆。”

“陶德！”达米安转过身，只见陶德依旧是他记忆里的穿着正对着他快步走来，一把抓住男孩的手往最靠近的房间扯了进去。

“你！？”还未等达米安有所反应，男孩的身体已经被举了起来压在墙壁之上，一个温柔的吻落在他的额上。

不不不！达米安内心的歌利亚在咆哮。

“我的小罗宾。”当唇离开男孩的额头，杰森的双眼中仿佛只有达米安一人。

别说！！！别说出来！！别说下去！！达米安内心的歌莉娅已经在哭哮。

“你这么穿真的辣死了。”那双捧着男孩屁股的手抓了抓。舔着唇的杰森在达米安眼中仿佛恶魔一般可怕。

跟他说这里无论是蝙蝠侠，还是罗宾，亦或是超人，统统都是漫画里的人物，他也认了。而他和陶德则是在布鲁斯眼皮底下穿着漫画人物制服偷偷乱搞的小情侣？

达米安深呼吸，举起拳头一拳砸进杰森的肚子内，看着人捂着肚子一脸不可自信的后退。男孩只留下了一句话。

“我不会抱歉，因为我绝不会接受这种设定。”

　　

　　

游游

这是一个没有超级英雄的世界，没有蝙蝠侠，也没有超人，没有少年泰坦，也没有罗宾。不，达米安握紧拳头，重重地砸在哥谭某建筑物的砖墙上，又硬又糙的墙面摩擦得少年的手生疼，但是他没有像正常的小孩一样因为这点小伤大哭大叫。因为他是达米安，蝙蝠侠之子，他是罗宾，黑夜的知更鸟。

这个世界没有超级英雄？开什么玩笑。有罪恶的地方就有正义，有正义的地方就有英雄，超级英雄可不是一个象征性的名号，他们是活生生的――正义！

从高处滑翔而下，黑色的披风随风扬起，达米安戴上绿色的面具，现在他是罗宾。借着身体的重力，少年一脚踹翻下面那个倒霉的抢劫犯，咔嚓一声，似乎是那倒霉蛋的肋骨骨折。少年不曾迟疑，一把抓住罪犯的脖子，雷厉风行地砸在墙上，求饶的声音响起，如同记忆里与蝙蝠侠一同制裁罪恶的夜晚。只是，现在只有罗宾。

“求你了，饶了我，饶了我。”那倒霉的抢劫犯根本没有一点底气，小小的疼痛就让他哭喊得像个奴隶。

这里可没有蝙蝠手机，达米安只好把那个小子五花大绑然后扔到警局门口。少年扭了扭手腕，然后准备回去，除了混蛋陶德，这个罗宾守护夜还算不错。除了独自收拾哥谭的坏蛋们，他还需要找到回到自己的世界的办法。

达米安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到底是谁的神秘力量，让这个世界变成这样？

“嘿，这位小朋友，你这是在玩什么角色扮演游戏吗？”声音在达米安背后，闪光灯一现。

达米安回头，看见一个戴着连帽衫的男子，拿着相机，拍下了他的一身行头。

“禁止拍照！”达米安冲上去想摞倒那男子。

“漫画小英雄，你到底还是个孩子。”那个男子身手过人，很轻易躲开了达米安的进攻，这绝不是普通人。

达米安虽然没有抢过他的相机，却掀开了他的帽子，那是一张熟悉的脸，该死的。

“你是利爪！”那分明是猫头鹰法庭的利爪，他还活着？这个该死的世界线啊。

“你认识我？”男子一笑，“是啊，我是猫头鹰日报的记者‘利爪’，难道是专门爆料犯罪新闻出名到这个地步了？”

达米安白了他一眼，可惜他还戴着多米诺面具，利爪欣赏不了这个白眼。

“好吧，利爪先生，你想干嘛。”

“抓到哥谭深夜的小英雄罗宾，这可是一个大新闻！”利爪微笑，“想必在你身上能挖到不少重量级资料。我想和你同行，用这张照片做交换。”

见鬼，达米安可不想明天布鲁斯看见他儿子出现在报纸头条。

“你以为我会妥协？”达米安冷笑。

“你还能怎么办？可爱的小鸟。”利爪吻了吻他的相机，里面还储存着罗宾的照片。

“砰！”是塑胶炸弹。就在利爪的身后，突然炸开。利爪立即躲开，全身心都在那个突如其来的炸弹上，此刻达米安突然给了他一脚，还顺势夺走了相机。

“有点本事。”利爪笑道，他出入哥谭黑暗势力这么多年，想不到今天中了一个戏服小鬼的计。

“是你还不够格。”达米安夺走相机，戏谑地朝地上狼狈的利爪吐了下舌头，转身逃走。

利爪自己笑了：“你怎么就知道我不够格了。”看来小罗宾还没有发现，那个相机是改造后的，数据通过无线网络与其他终端同步。利爪看了看自己的手机，上面是黑夜中罗宾的背影。

瓜瓜

凌晨3点，达米安仍然一动不动地端坐在床上。因为昨天夜里擅自出去夜巡的关系，他被禁足了。其实禁足于他根本无所谓……这座没有安全系统的大宅他随时可以翻出去。但是因为他作为一个11岁的儿童，坚称自己是超级英雄并且半夜跑出去打击罪犯——这个行为一定吓到了他的父亲，布鲁斯和其他几个兄弟的眼神让达米安觉得如果他再硬碰硬很有可能被当成需要心理治疗的患者。所以他并没有采取过激行为，就这么保持着僵直的坐姿、瞪视着黑暗，想从其中窥见虚假的痕迹。但是开着的窗呼呼地吹进凉风，湿冷的空气闻着过于安逸，没有阴谋的味道，让人不禁怀疑自己的判断——这一切都是错觉吗？……不对，问题应该是：什么才是自己的错觉？

难道自己是一个正常的家庭里正常的小孩这件事才是他的现实吗？超级英雄才是错觉吗？但是，童年时每个生日和母亲的拳拳到肉的打斗、在哥谭的夜风中穿梭的感觉、泰特斯跟潘尼沃夫、还有他和父亲短暂相处时间里那些平和的时光，每一秒钟他都回忆得起来，这一切又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些什么……我不确定还能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你不考虑自己的感受，这让我很害怕……’

‘你决不能成为蝙蝠侠！我只能想到这样的解决方法……’

‘无人能洞悉未来，父亲，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别把我送回她身边……我想和你在一起……’

——然后呢？这一切不是如你所愿实现了吗？

昨晚遇到的利爪的脸，漂浮在黑暗中，就像是柴郡猫一样笑到只剩下了眼睛和牙齿。大概是坐到凌晨的错觉而已。达米安目光灼灼地瞪着那个幻影，门外轻轻响起了敲门声：“嘿，小D，我猜你还没睡？”格雷森的声音带着朦胧的、温和的气息。达米安可以猜到他就是来扮演心理辅导大哥哥的，然而即使是这种愚蠢的事他也无法在格雷森那张背光的脸上看出半点虚伪来。

“小D，你想尝试一下一起通宵打游戏吗？”格雷森笑着说，“我今天去买的游戏，timmy跟jay都没空。”

达米安面无表情地沉默了一会儿，“真蠢。格雷森。”他突然古怪地笑了：“没有我你该怎么办呢？”

——所以，这一切难道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都结束了，达米安。罗宾，红鸟，所有这一切……’

‘为什么？我付出了所有……我放弃了一切……’

‘如果我不在就没人保护你了！’

‘懦夫……懦夫！快点召回他！母亲！’

那个孩童的鲜血洒了一地。

It can't be real……

狗狗

泰瑞凝视着深陷在雪白羽绒被里的男人，几十条金属线和塑料管从被子下延伸而出，连接着各种哔哔作响的机器和滴滴答答的吊水瓶。

达米安·韦恩静静地躺在这里，双眼是紧闭的，面色安详如同沉睡，那张总是带着嘲讽和不耐烦的脸此刻才从严密的眼罩下显露，显示出他本有的中性化的英俊。达米安的五官带着一点亚洲人的特征，但需要仔细凝视……除了泰瑞也许没人有这个机会，泰瑞也不想别人有。

然而现在，他就躺在这里，完全失去意识，哪怕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孩都能轻易杀掉他——他本该死了。泰瑞知道这一点，没人能在炸弹碎片穿透头骨之后活着，可达米安做到了，泰瑞一直无比憎恨的恶魔协议救了达米安一命，泰瑞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真心感激达米安受过的非人痛苦。

你还活着就好，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你还活着就好。泰瑞坐在床边，双手紧紧将达米安右手攥住，就好像这样能将男人留在身边。恶魔给予的恢复力不是毫无代价，超越平常十几倍的痛苦很可能直接要了人的命，这次愈合过程肯定更加残酷。达米安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头部原本的穿口上新皮肤已经长好，可脑电波始终处于δ频段，一点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忍忍，忍忍就好。达米安，别离开我，求求你别离开我。

达米安安静得如同尸体，在蝙蝠洞恒温的医疗室里，甚至连发丝都不曾被风吹动。冰蓝色微光照亮他一小片紧抿的嘴角，泰瑞颤抖着俯下身，轻吻了那块光斑。

“前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泰瑞低声说，声音温柔得像一片羽毛，“我为你准备了礼物……抱歉现在才告诉你，可你昨天吓坏我了，我以为……我以为……”泰瑞深吸一口气，换了话题，“我纠结了很久，你一直嫌弃我的审美，从来都不肯和我穿什么情侣装，所以我不知道这个你会不会喜欢。”

他当然不会喜欢，达米安对什么都不满意，“Tt”已经是个很高的评价了。泰瑞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小盒，沉甸甸的金属质地，里面缝制成盛开玫瑰状的法兰绒衬里中放着一对精巧的铂金环，质地圆润。

“总比第一个好，是吧？”泰瑞笑了笑，“谁能想象用易拉罐拉环就能把一个韦恩牵进婚姻殿堂。虽然你当时喝醉了……话说我那算是诱拐吗？我现在都不知道你当时是不是装醉，在牧师面前宣誓的时候比我严肃多了……我以为等你醒来之后这一切都会变成一个玩笑，然而这么多年……”泰瑞忽然说不下去了。他捂住脸。

然而这么多年我们就这样过来了。一张带着罪犯血迹的拉斯维加斯结婚证书，一对易拉罐拉环。醒来之后沉默却没有拒绝的男人，一个远非迎合却不是拒绝的吻。达米安露出难得的无措眼神，绿色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最后是沉迷。电视里放着《盗梦空间》，漫天大雨只是因为现实中做梦的男人喝了太多酒而急于去厕所，这无厘头又合理的情节甚至没有一个观众。达米安的手在泰瑞颈后交叉，于是泰瑞知道，这个总是皱着眉头，嘴里吐不出一句好话的男人是爱他的，在心底最深处，在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领域。不是作为导师的关爱，而是信赖和依靠，正如他自己。

“咔哒”，轻轻的落地声。泰瑞回过头，迪克站在不远处，似乎拿不定主意该不该打断他。

迪克是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此时泰瑞也顾不上脸红，甚至连握着达米安的手都没松开。如果达米安还醒着，他一定会生气。泰瑞不介意向所有人展示他和达米安非同寻常的关系，可达米安则竭力表现得冷酷客观。尽管私下里达米安不介意泰瑞像树袋熊一样缠在他身上，可是别人面前就不行，一个抱抱都严格禁止。

没人知道泰瑞和达米安具体是什么时候走在一起的，他们知道的只是某一天大蝙蝠和红蝙蝠从拉斯维加斯回来，婚姻状况双双变成已婚，没有一句解释，甚至连亲友参加的婚礼都没。面对迪克·格雷森大家长式的质疑，达米安拿出了十几年前刚来蝙蝠洞的混蛋劲儿，泰瑞第一次知道达米安怼别人的样子那么迷人……

“给你。”迪克没有多问，不是时候，他递上一个文件夹，里面放着达米安头部的X光片和好几大页诊断结果，泰瑞一个字也看不下去，他只能依稀辨认出其中达米安的名字。

“对不起，我……”泰瑞摇摇头。迪克体谅地将手放在他肩上。

“我之前看过了，他们说他会醒来，不用担心，但是……”迪克顿了顿，泰瑞静静地望着他，这个活泼的大男孩很少有不打断人话头的时候……他在等待下文，“但是”之后的内容往往才是重点，“但是你知道，人类被破坏的神经可以重新再生却不可能和以前一模一样，尤其是这种脑损伤。达米安很有可能……失去记忆。”

泰瑞一时之间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接着它回来了。

“啊，比我想象的好多了，我以为你要说他会变成傻子。”泰瑞故作轻松地说，甚至挤出了一个笑。

“我不知道他还能保存多少记忆，也许全部，也许什么都不剩。我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迪克不会真的相信泰瑞苍白的微笑。他看向达米安，他的小弟弟，说来有趣，尽管过去的娇小身型不再，达米安在他眼中始终是那个长不大的男孩。他知道达米安一直在生他的气，气他退役，气他和芭芭拉突然结婚，气约翰分享了原本只属于他的地位。然而这不妨碍他成为约翰的酷叔叔，成为让芭芭拉头疼的“儿子的坏榜样”。

自从遇到泰瑞后，达米安再没有要求过迪克回来。也许是他不再需要迪克，又或者，更可能的是，这个仿佛是凭空冒出来的男孩让达米安理解了迪克的选择——他也有了不惜牺牲一切都要守护的人。

“我很抱歉。”迪克突然说，发自内心的，他爱达米安胜过爱自己，他还记得他们作为活力双雄的日子，达米安常常说他们是最好的搭档。他也爱泰瑞，达米安并不总是个好导师，在他们闹掰的时候泰瑞会跑去布鲁德海文，迪克曾有一段指导泰瑞的时光，它们让他无比怀念过去。当他某次突然不经意间查询到达米安和泰瑞登记结婚时，他甚至不知道是该打断他们谁的腿——凭着多年对这两人的了解，主动敞开心扉的肯定不是达米安，但要没有他的默许甚至纵容，泰瑞也绝没可能上半个垒。

“不是你的错，都怪我。”泰瑞摇摇头，“是我没有保护好他。”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俩。达米安救过我，很多次，以前我们是扯平的，现在不是了。”

“你有你的家庭，芭芭拉和约翰，你本来不该再掺和进这堆事中。”泰瑞苦笑一下，“达米安总埋怨你为什么不好好去过你的普通人生活，非要来烦他。但我知道他想说的不是这个。”

“拜托，我和达米安认识的时候你还没出生。”迪克努力开了个玩笑缓解气氛，“我明白的，孩子。”

“都是我的错……他该退役了，他早就该退役了，他的恢复力和灵敏度都大不如前，他应该像个普通人一样活下去，不再作为蝙蝠侠，而是达米安·韦恩。”泰瑞忽然说，刚才一直压抑的感情逐渐决堤，“我不该……我应该是个独当一面的蝙蝠侠了，我不该让他再出去，他只待在蝙蝠洞里就好……”

“每天待在蝙蝠洞里穿着围裙等你回家？”迪克放在泰瑞肩膀的手上增加了力度，“不可能的，你了解他，他为这身蝙蝠衣而生，对他来说普通人的生活并不存在。所以不要再想这些没用的东西，他会醒来的，到时候事情肯定会很麻烦。”

泰瑞没说话，他正在控制情绪。

迪克手机忽然响了，来电显示是芭芭拉。

“我去接个电话。”迪克最后拍了拍泰瑞肩膀，转身离开蝙蝠洞，从旋梯走了上去。他身影消失还不到一秒，另一个男人走了下来，腋窝夹着一个红色的摩托车头盔——杰森·陶德，红头罩。

“我刚看到了迪基鸟。”杰森耸耸肩，“好吧，慰问团还差谁？小红？”

泰瑞永远没法把高效而成熟的提姆·德雷克和“小红”这个外号联系在一起。

“德雷克先生在监控城市和处理韦恩集团的事，他之前来过一趟。”泰瑞回答，杰森不置可否地笑了下。

“恶魔崽子看上去好多了。”

泰瑞反感这个称呼。他反感一切把达米安和恶魔联系在一起的事，但杰森不在乎，杰森是这里唯一一个对达米安隐藏的真相嗤之以鼻的人。现如今泰瑞不得不承认杰森是对的，如果有什么能让你心爱的人在头颅射穿后仍能活下来，即使是恶魔你也愿意接受。

“迪克说他可能会失忆。”泰瑞注意到自己仍抓着达米安的手，攥得很紧，达米安的指尖已经开始因血流不畅而泛红。

“也许是件好事？”杰森观察了下仪器上的数据和那些快打空的吊瓶，“他的状况很稳定，我们得把他挪到宅子里去，子夜侠医解决了大部分问题，但他需要定期护理，你不会希望有医生下到蝙蝠洞里来。”

“好，我……”泰瑞站起身，却因为动作太快而一阵眩晕——前几天的战斗中他自己也受了伤，而且他已经两天没吃下什么像样的东西了。

“得了，我来吧。”杰森把头罩放在一边，非常大方地揭开达米安的被子，将那些五颜六色的金属线和塑料管从赤裸的男人身上拔下来。达米安的身体有着亚洲人并不过分大的骨架配以古罗马雕塑式优美的肌肉，二十多年前的旧伤疤点缀其间。泰瑞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话，这一切都没逃过杰森的眼睛。

“怎么，介意自己丈夫被人看光？”杰森咧嘴一笑，带点调侃地说，“他还是个小鬼的时候我就看过了……我要把手放在他屁股上了，你可别记仇。”

泰瑞一阵失语，他和迪克都算是话多的类型，但是杰森和达米安才是语言艺术的大师，他们能用寥寥几句将别人噎到一个字也说不出，而他们之间相互残杀才是该被载入史册的经典。

杰森抱着达米安，姿势自然地就像抱着一麻袋面粉。他经过帆布遮盖下棺材状的巨大仪器时脚步略微停顿了下。“这东西都搬出来了，看来你还真是吓坏了。”

“我答应过他，绝不把他的灵魂交到恶魔手里。”泰瑞没有看向那套仪器。

“就算是变成利爪那样的活尸？”

“就算是变成利爪那样的活尸。”泰瑞面无表情地肯定了这个说法。

“他对自己还挺狠的。”杰森自觉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达米安总会死的，人皆有一死。泰瑞知道，达米安总有一天会将自己关在那方诡异的空间里，浸泡在恶心的淡绿色液体中，直到世界毁灭。死亡对别人而言是永恒的平静，对达米安来说却是交付灵魂给魔鬼，所以达米安选择永生。令人痛苦的，没有尽头的永生。

也许杰森说的没错。忘记一切会更好。

泰瑞希望达米安能醒来。泰瑞希望达米安能死掉。

当杰森的身影消失在旋梯之上时，泰瑞忽然停下了。他听到身后空旷的蝙蝠洞里传来翅膀振动的回声，就像吹过荒野的风声。他回过头，这里什么都没有，巨大、黑暗且沉默，一如死亡本身。

达米安会醒来，这一次，然而当彼此的时间分别走到尽头后，泰瑞永不能在死亡之境与达米安重逢。

这终将是他们的结局。